樊樊樊樂

至少在那以前(姜钟,钟会性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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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钟会单向性转,BG,BE,分手剧情

2.会会的女体名钟荟

 

【1】

钟荟坐在镜子前,侧着头调整她发间的红色丝带。柔软的刘海搭搭在她光洁的额头,一头浓密的浅棕色卷发被松松地绾起,只在脸侧垂下短短的两三缕,刻意营造出一种随意的美感。这种发型看起来像是随手扎成,实际上单是为了定型就用了将近半个小时。这是她姐姐在婚礼时用的发型,她特意求姐姐翻出那位化妆师的联系方式,专门空了大半天时间跑去和人家学的。

房内厚重的窗帘严实拉起,橘黄色的灯光打在她白皙的肌肤上。长时间举手让她的手臂肌肉不住地发酸,酸涩至发僵发痛的感觉几乎快要在她的额头逼出一层薄汗。她想垂下手歇一歇,可想到一松手就会影响到整个发型的形状,只好咬咬牙继续摆弄她绑法复杂的发带。

她把指甲涂成了鲜艳的红,穿上了同样鲜红的裙子和高跟鞋。这套红色的小礼群是她在从发型师那里回来的时候跑遍了四层商店挑的,能把她偏瘦的身材衬得更丰满一些。姜维曾经夸过她穿红色特别好看,这种颜色具有足够的侵略性,正适合她张扬的气质。想到姜维,她手上的动作一顿。她垂下眼睛,像是在想些什么,不过片刻之后她便抿了抿嘴,再次开始专心整理她的头发。

她提前三个小时来到宾馆,坐在台前梳妆打扮。毕竟是最后一次,她到底还是想要给姜维留下一个最好的样子。即便所有精心打理的模样都可能会被弄乱,但就算是能让那人看见一眼,让他牢牢地记住——最好是记个一辈子——那她的目的就已经达到了。

钟荟虽写得一手好字,可做起手工来却是笨手笨脚。好不容易才绑好了发带,两条手都酸痛发麻至快要没有知觉了。这感觉一点也不比在电脑前连夜工作时发作肩周炎来得好受。她甩着手臂,突然想起要看时间。她刚才只是看头发看起来还有一些不完美,于是忍不住调整了一下,没想到做得过于专注,竟没有注意自己究竟摆弄了多久。想必约定的时间已经快到了。不顾手臂肌肉尚未消退的酸痛感,她急忙拿起梳妆台上的手机,打开屏幕。

十点二十五分,已经超过了约定时间五分钟。钟荟眨了眨眼,姜维从来都是一个时间观念特别强的人,每次约会他都从不迟到,就算有别的事情必须取消约会,他也会至少提前半天给她发消息。

她打开和姜维的聊天窗口,点了一下输入框,键盘便弹了出来。形状纤瘦的手指在屏幕上悬了许久,也没有按下去。两人的聊天记录停留在昨天,大体内容无非是她找姜维,然后姜维回复了一个“好”。前后不过短短两条,这是她和姜维一贯的交流方式。她一直都没有删过和姜维的聊天记录,如果往上翻页,就能发现两个人的聊天记录大多遵循这种过于简短的格式,除此之外,至多是多了一些诸如“天气凉了,记得添衣”“多喝热水,注意保暖”之类的话。过于清淡,以至若不是那些不时出现在记录中的地址,还真看不出来他们有那么一层关系。可说白了,他们能有什么关系?就算她和姜维认识了两年,纠缠了两年,聊天记录也就这么些,一只往上滑个不到一分钟,就已经到顶了。

他总是这么言简意赅。她不止一次地想过,她是个女孩子,说得少可以叫做矜持,那么姜维一个大男人,这种不冷不热的反应究竟算什么?她只是说得少而已。她只是不想在姜维面前显得太过热情,以免出现热脸贴冷屁股的场面。她可不觉得姜维也会和自己一样,在白天某个闲下来的时刻或是夜半梦醒的时候拿起手机,翻看那些陈旧的聊天记录,盯着两个人数量干瘪的对话发呆。

钟荟不自觉握紧了手机。她关掉屏幕,却又在把手机放到一边前重新打开,启用了消息提示音。她前倾上身凑近镜子,再一次检查自己的妆容。她不愿去怀疑姜维到底会不会来。她怕想得多了,等到姜维真的来按响门铃时,她会难过得笑不出来。

 

【2】

姜维站在房间门口,他的手在门铃上方定了半晌,才终于下定决心似的,用力按下了那个按钮。他知道自己迟到了。早在两个小时前他在车里坐着的时候,他便盯着九点大楼那个透出橘黄暖光的窗口,反反复复地想自己到底是否要上楼。

和一个两天后就要嫁于他人的女孩。

他知道自己不应该和一个即将出嫁的女性再有瓜葛,不应该做出这种有违道德的事情。可难道他和她两年来的纠葛就不算有违道德了?他明明知道她早已订婚,却还是一而再再而三地与有婚约在身的她发生关系,这又算什么?你不就是想见她吗。就是如此简单的事情,却足足用了他两个小时去思考。

只是,想见她又如何?有感情又如何?他们之间的一切原本都不应该发生。打从一开始,他们就没有任何超越身体关系的可能。就连即将到来的分别,姜维也早就想见,他们迟早要分开,甚至再也不会相见。这一切都只是或早或晚的问题,他能够做的,就只是安心接受这一刻的到来而已。

安心地、干脆地、彻底地。而后在天亮之后,回到自己的轨道,就像两年前一样,心无旁骛地做他应该做的事。说到底,钟荟出现在他的生活中的时间并不多,所以,就算将她剥离,他大概也不会不习惯。

即便如此,他的心里却还是有另一个微弱的声音。是这样吗?真的是这样吗?他闭上眼,深吸一口气。不应该想这个,至少不是现在。只要能够不拖泥带水地断了他们之间的关系,那就足够了。至少这么做是正确的。不管之后自己会不会痛苦,会不会后悔,这么做都是正确的。

“你迟到了。”

门很快被打开,一身鲜红的钟荟出现在门后。她望着姜维,微微扬起下巴,嘴边勾着嘲弄的笑容。被这样看着,总能让人产生一种被讨伐的错觉。这样锐利的神色姜维很少在女性身上见到,即便是男性也少之又少。就像正午刺目的太阳,咄咄逼人,却也异常炽热,以至于让人无论如何也躲不掉。

她很年轻,也很美丽,灿烂耀眼得让人移不开眼睛。自他第一次见到钟荟其人,被她乌黑的眼眸盯住,让她那高傲而张扬的笑落进眼里时,他就知道他躲不掉。

这样的她,在红色的映衬下看起来愈发高贵。钟荟所爱的颜色是天蓝,平日里也多穿浅色,常常让本就有点娃娃脸的她看起来像是个二十出头的女孩,再搭上她锋芒毕露的性格,以及不经意间流露出的孩子气,倒也十分的合适。而今,她看起来已真正地像个成熟的女性,宛如盛放的红玫瑰,美艳得不可一世。甚至,那身鲜红让他有了她所穿的是嫁衣的错觉。

“抱歉。”姜维低声回应,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如往常一样温柔。他正要说出自己早就准备好的理由,扯些今天临时有项任务要处理之类的话把事情敷衍过去,钟荟却倏地移开了视线。

姜维把已经涌到喉间的解释咽了回去。平日里一定会问个明白的钟荟少见地没有再追究,他只见钟荟默默拉起自己的手,转身把自己往房里带。他们在床上坐下,准确地说,是他坐着,而钟荟站在他身前,搂着他的脖子,就这么看着他。

姜维迎上她的双眼,他的目光像夜里的池水,安静而温柔。他能闻到钟荟身上的香水味,淡淡的,像清晨初放的百合花。他想多嗅取一些,想把她搂在怀里闻她发间的香味。可他的理智跑得比手更快。本想要搂上她肩头的手就这么滞住,而后轻轻环上了她的腰间。

他知道钟荟在找什么。越是这般,他便越不能动容。这一切都该结束了,早该结束了。他不能和一个有夫之妇纠缠不清,而钟荟也不应该陷进这种无德的漩涡。

即便如此,他还是感到喘不过气。就像被谁攫住了气管,收紧,几乎让他无法呼吸。不应该这样,至少不应该在她面前露出任何异状,他必须要做些什么来避开钟荟的探寻。

“怎么了?”姜维轻声发问。

一时间钟荟好像想说什么,可最终只是动了动嘴唇,移开了视线。

“没什么。”她扯出一抹笑,捧住姜维的脸,低下头,互相抵着鼻尖,如低吟一般说道,“来吧,不想给我留下点什么吗?”

她的声音里甚至带着点笑意,就和往常一样,即便是在欲望高涨时轻佻地说着挑逗的话语,也不肯放下她高傲的口气。但此时此刻,这句话在姜维听来只有不协调的怪异,以及可怜的逞强。现在哪里有什么干柴烈火。气氛分明就像落崖的石头,早在他踏进这个房间的时候,就在谷底一动不动地躺着了。

姜维一言不发地仰头看着她的双眼,终于认命似的吻住了她。

 

【3】

艳丽的服饰早已散落在地,钟荟觉得自己就像一个被潮水翻来覆去的贝壳,随波浮沉,无力反抗。

她把脑袋埋在姜维的耳侧,贪婪地嗅着姜维身上的味道。这个人的味道,恐怕从今往后她再也闻不到了。她要嫁给一个她并不喜欢,而对方也不见得喜欢她的男人。说来也是可笑,在满大街走着小情侣,进个餐厅都会看见男男女女不知道是在吃饭还是在给别人吃狗粮的时代,她却不明不白地成了那些利益纷争的牺牲品。不是没有纯情过,信誓旦旦地说要嫁一个真正爱她的人,好像不过转眼间,自己就被铐在了一根冰冷的柱子上,等着被送给一个她只有逢年过节才见那么一两次的男人。太蠢了,真是太蠢了。

她和姜维多配啊。还有比她和姜维更登对的情侣吗?她的放纵姜维都能包容,她的小脾气姜维都能理解,她的气恼都能融化在姜维温柔的笑里。他们并不是单纯的身体关系啊。他们都是人群中的佼佼者,他们有很多话题可以聊,他们看书的品味很相似,挑电影的风格也很契合,乃至他们对世事的看法,也有许多地方不谋而合。就算他们在线上聊得很少,但他们每次见面,哪回不是聊到三更半夜,聊到困得眼皮都睁不开才睡下;哪次不是天亮了才言离开,临走时还会给对方落下一吻。哪次不是如此?

他们也曾手挽手,和其他虐狗的小年轻一样漫无目的地走在大街上,也曾在路边的雪糕车里买了甜筒一人一口地吃下去。那时钟荟还拉着姜维去逛商店,买的大包小包把把陪吃陪逛还陪睡的“三陪”姜维先生挂了一身。尽管他们为了避免遇到熟人专门跑到了另外一个城市,尽管从头到尾就只有那么一次,只是两年之中的短短两天。

那些能是假的吗?能够想不要就不要吗?她努力睁大眼睛,却无法阻止那些积聚眼中的泪水溢出眼眶。她不想哭,人哭的样子本来就很难看,她精心弄好的头发已经散了,泪水还要来弄花她的妆容,那她还怎么给姜维留下一个最好的样子。

钟荟把脸深深埋在姜维的颈窝,不愿让那人看见她的脸。她已经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感觉,明明身体快要攀上顶峰,心里却像被刀子剐着一般,一抽一抽的生疼。这个男人居然不是她的,这个男人怎么可以不是她的。

“伯约,伯约……”钟荟一遍一遍地呼唤着姜维的名字。她用力搂着姜维的脖子,就像一个溺水的人,紧紧攥住一线生机。

也许这就是她和姜维最不一样的地方。姜维总是无声地接受,皱着眉头隐忍命运丢来的现实。而她却往往不顾一切地拉住任何可能,即便快要被淹死,也要抓一抓水面飘荡的浮萍。

 

【4】

“我在。”

姜维微微喘着气,声音有些嘶哑。耳边钟荟依然在抽噎,破碎的抽泣声。他搂住钟荟的手紧了紧,安慰般地缓缓抚摸着钟荟的后脑,又怕钟荟没听清似的再重复了一次,“我在。”

他正准备把巴着自己肩膀的钟荟拉开,说点什么安慰的话,或者至少帮她擦擦眼泪,他却听到钟荟在耳边低低地说道,“娶我吧。”

姜维的呼吸一滞。他的动作顿了顿,还是轻轻把人放到了床上。他用小臂撑着身子,用嘴唇衔去她脸上淌落的泪珠。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钟荟就总是时不时地在他们见面时说上一句这样的话。他不清楚钟荟是不是真的动过要嫁给自己的心思,可这种不切实际的事情从一向精明的钟荟嘴里说出来,他也只能当它是一个亲昵的玩笑,每次笑一笑也就罢了。

可现在,他突然觉得也许自己以前都想错了。钟荟说出这种话,恐怕有七八分都是认真的。即便到了最后,到了她就快要嫁人的时刻,她还在向他重复这句话,只不过以往戏谑的神色变成了一脸的泪水。

“伯约,娶我吧……”钟荟又重复了一次。她呜咽着,连一句话都说得断断续续,“我们可以到另一个地方,重新……”

话才说到一半,就被哽在了喉间。她看见姜维转开了视线,这是他含蓄的拒绝。

空气里充斥着诡异的沉默。明明身体被欲望烧热的温度还未散去,周遭却尽是难堪。钟荟却对此不知不察一般,不过片刻,她又不死心地发问:“那你爱我吗?”

姜维依然看着别处。他的刘海垂下,让人看不清他的神情。她干脆捏住姜维的下颌,将他的脸生生扳向自己,一双眼睫上沾着水分的眼睛直勾勾地看着他,声音无异于逼问,“我问你爱不爱我?”

姜维能感受到钟荟眼里的希冀,可他注定要成为糟蹋这份真心的人。钟荟不适合这种表情,她应该是意气风发、高贵张扬的模样,而不是像个被抢走了心爱之物的孩子,露出这种可怜巴巴的神色。

“……对不起。”半晌,姜维才缓缓开口,他的喉咙仿佛已经被抽干了水分,每一个字的发音都如此艰难。

他看见钟荟的表情逐渐崩塌。大滴大滴的眼泪从那双形状姣好的眼里滑落,艳丽的红唇随着紧咬的牙关抿成一条难看的线。姜维觉得自己是个十恶不赦的懦夫,骄傲如钟荟,她愿意掏心掏肺地把爱意送到他眼前,用近乎哀求的姿态向自己要一句真话,自己却别过头,不敢说一句话,任她一腔炽热在空调下凉得彻底,碎个一地。

可他不能冒险,他已经冒不起任何风险。已逝之人的托付,内部危机潜伏的事业,同行竞争的外压与数不胜数的明枪暗箭……他只身扛下,疲于应付。不是没有明眼的朋友说他过得就像一只满载货物步履蹒跚的骆驼,开导他不要这么死脑筋,何不活得轻松一点。可这些话到底只是听听就算,谢过便罢了。这是他的责任,也是他的正道。凭钟荟的身份,她对他无疑是一个定时炸弹。与她这两年,也许已经是对自己放纵的极限。这样就够了,姜维告诉自己,已经足够了。

时间最终会冲淡一切。他经历了太多离别,他的家人、恩师诸葛、亦师亦友的赵先生……离开的人终究要离开,剩下的人仍旧要把自己的路走完。就算偶然回想起来,依然会感到心中空了一块,发现依然没有东西能堵上那个漏风的缺口。相信……钟荟总有一天会习惯没有自己的日子,甚至再也不会想起自己。

是这样吗?姜维用惨然的声音问自己。如果她不是钟家的人,没有被司马家绑在战车上,而他也没有被托付辅佐刘禅重振遗业,没有和司马家站在对立面。又或者,他们再早个三五年遇见,那样又会如何?

都是妄想。

“你这个混蛋……”钟荟用手臂挡住了自己的眼睛,她嘴边带着笑,声音却比哭还难听。

姜维一遍一遍地在她的脸上落下温柔的吻,撑在她脑后的手却握成了紧紧的拳,直到骨节全部泛起阴森的白,试图用身体的痛感阻遏胸腔中不肯停歇的钝痛。自欺欺人,哀不能诉。

 

【5】

姜维走了,她没有留他。

很奇怪,姜维人在的时候她哭个不停,现在人离开了,反而一滴眼泪都挤不出来了。她宁愿多哭一些,哭到眼肿鼻子塞接下来两天都发水肿也没有关系,至少这能让她好受一点,至少不会心里被剜走了一块,却连一声痛也叫不出来。

她觉得姜维也很奇怪。他也是个商人,是商人就要懂得逢场作戏。可回想起来,姜维却是连一句“我爱你”都不曾对她说过。她不问,姜维就不会说,她唯一一次发问,姜维也缄口不言。可他总是那么温柔,总是对自己有无限的耐心,不管她想做什么,他都会笑眯眯地摸摸她的头,对她说一声“好”。尽管他的温柔也如一块永远不化的坚冰,把他的所思所想牢牢封闭。也许自己从来就没有走进他的心里,更没能在那块坚冰上凿出一个小口。

她不怪姜维,她不能去怪一个无时无刻都背着巨大的包袱,连喘息的余地都没有的可怜人。她也不能去怪其他任何人或事,他们都是命运这块棋盘上的一个小子儿。怪天?那岂是凡人能操心的事。

姜维在床单上留下的温度早就消失殆尽。长时间的侧卧让她的手有些发麻,她转了个身,突然看见地毯上落了一条领带。

是姜维的领带。也许是因为掉落在了床的另一侧,姜维没有看见,因此才不小心漏在了这里。她探出身子,将领带捡起,又倒回柔软的床铺里。

迂腐的男人,每次约会都不知道脱了领带再上来,你看,这就丢了吧。绸面在暖黄色的灯光下泛出金色的光泽,钟荟拿着它在灯光下变着角度地转,看领带随着自己的动作在灯光下泛出流水一般的碎光。她不打算还回去,一来姜维未必愿意见她,二来权当给过去的两年留个纪念,一条领带而已,不算过分。

她躺在床上,就这么高举着手,漫不经心地摆动自己的手腕,直到她感到手臂累了,才泄气似的一下子把手砸下来。片刻,她又想起什么似的,将那条领带放到鼻尖嗅了嗅。

是姜维的味道。

她不禁噗地笑了出声。还以为再也闻不到了,这不就又来了吗?明明是个三十好几的男人,身上却没有烟酒或香水之类的气味,而总是带着香皂洗过之后的味道。总是显得那么干净,甚至寡淡到了无趣。可她却喜欢得要命,喜欢到嗅进去的每一口气,都像一只只无形的手,紧紧抓住她的心脏,仿佛要挤干里面的每一滴血。

枕头不知何时被液体沾湿。她攥着那条领带,嚎啕大哭。

那是她爱的人啊。

他们怎么能就这样分开?她甚至还没向姜维要到一句真心话,还没问清楚他到底爱不爱她。

可她永远都不会找到答案,因为能够给她答案的人已经离开。

而她也永远都不会知道,姜维在楼下远远望着她窗口亮了一夜的灯,一动不动地坐到天明。

 

 

甜姜怎么又渣又狗血……_(:з)∠)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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